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姓氏橋日出 馬來西亞 檳城 2019.12.25

 


1786年,為了爭奪馬六甲海峽的控制權,英人萊特船長在吉打蘇丹國與北方暹羅王國衝突之際,以提供軍事保護的條件,迫使蘇丹租借檳榔嶼給英國建立海軍基地與貿易港。1819年萊佛士取得新加坡、1824年再從荷蘭手中取得馬六甲,1826年檳城與其他兩城合併成為海峽殖民地,先隸屬於英屬印度,1867年成為直屬倫敦的皇家殖民地,直到二戰過後的獨立風潮之下,檳城與馬六甲併入馬來亞聯合邦,並成為日後馬來西亞聯邦的一州屬。這三座因貿易而生的城市因為歷史因緣而合為一體,在一百多個寒暑裡,開創出獨特的海峽殖民地文化,但彼此不同的境遇,卻塑造了截然不同的城市性格。如果說新加坡整齊而秩序、馬六甲純樸而溫潤,檳城就是座繽紛而躁動的城。

對於檳城的印象,是那旅遊影片上豐富的街頭小吃、沿街老舊的店屋,以及那些訴說居民早年生活的壁畫。自2018年的齋戒月前往馬六甲之後、便一直心心念念著北方的檳城。終於在2019年的聖誕節,擠出了三天半的假,原本還在思考匆匆忙忙的三天半,有便宜的機票之下,要不要去東馬的古晉吃吃砂勞越馳名的乾撈麵、到熱帶雨林看紅毛猩猩,但轉念一想,擋不住那老城對我的呼喚,最後還是在12月23日早上到客戶那盤點完、回公司和同事快速吃頓飯、下午便直驅樟宜機場,搭上四點的飛機、前往北方七百公里遠,那座心念已久的檳榔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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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01 登高

1786年萊特船長取得的土地,是與馬來半島本土相隔狹海的檳島。之後的數十年間,對岸馬來半島上由吉打蘇丹統治的威省,也陸續割讓給英國,成為現今檳城州屬的範圍。而檳城發展的濫觴「喬治市(Georgetown)」位在檳島的東北海角、背倚檳島中央的升旗山,因此升旗山頂便是眺望檳城的最佳地方。旅行的第一天傍晚抵達檳城,第二天一早便直驅升旗山看日出。原本打算搭乘第一班204路線公車,到達升旗山腳轉搭每日六點半發出的第一班纜車,還來得及在山頂迎接熱帶地區七點出頭的日出。一早摸黑出門,卻沒想到五點五十的第一班公車憑空消失,只得搭乘二十分鐘後的第二班公車達山腳下的纜車站,接上七點發出的纜車。抵達升旗山腳時,東方的天空早已露出魚肚白,隨著纜車逐漸上升,東方的天空已經發散出日出前如火的金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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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沒有來得及在山頂上完整目睹日出前天色的變幻,但纜車大約只花了十五分鐘就爬上830公尺高的升旗山頂,出了纜車站,儘管位處低緯,但清晨山上的低溫還不禁令人打了個哆嗦。纜車站出口旁,建有幾個觀景平台,可以俯瞰整個檳榔嶼的東半部、狹窄的海峽、有如巨蛇一般蜿蜒過海的檳威大橋,以及海峽對岸威省的山巒。日出前的最後一刻,早先光影的變化早已褪去,天空中雲層的邊緣泛著微微的金光,依舊沈睡在清晨薄霧中的檳榔嶼,轉眼就要在朝日中甦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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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晨七點二十五分,朝日有如金色火球一般由威省的山後躍出,宣告檳城的新的一天即將開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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檳城全景。檳島隔著海峽與隔海的威省相望。海峽最狹窄之處,便是喬治市的老城,也是檳城發展的濫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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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見時間還不過八點,便在山頂上閒逛。雖然日頭已經升起,但清晨的雲霧尚未散去、空氣依舊鮮甜,氣溫倒也舒適宜人,雲海籠罩在檳榔嶼中央的山間,美如一幅畫。九點出頭搭著纜車下山,纜車站的售票口早已大排長龍,排隊搭車上山的隊伍長的不見盡頭,不禁暗自慶幸一個早起看日出的執念,讓我收藏了檳榔嶼清晨最美的風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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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02 海墘

檳城的舊名「檳榔嶼」,最早可追溯至15世紀明朝的航海圖誌。在1786年檳榔嶼成為英國的殖民地前,吉打蘇丹統治下的檳城,早已是馬六甲海峽北端重要的貿易據點,島上的山泉也是來往船隻補充淡水的重要基地。順著繁忙貿易路線抵達檳城定居的華人,若不是經商、便大多依海為生。由於地利與取材方便,人們便在海上搭出了高腳屋,並用木棧板連接成通道,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突出於岸邊的水上人家「姓氏橋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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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姓氏橋」之名的由來,在於移民社會裡,同姓氏的移民往往有聚居的傾向,在海邊的高腳屋也是如此。因此姓周的人聚集的木棧道,就成了「姓周橋」、姓陳的則成為了「姓陳橋」,在姓氏橋發展的巔峰時代,喬治市東側、緊鄰渡口的海面上,總共見有九座姓氏橋:王、林、周、陳、李、楊、郭七姓,再加上雜姓橋與平安橋。隨著時代的變遷,姓郭橋與平安橋已被拆除改建成組屋,但保留下來的七座橋,依舊有許多人家居住至今,保有了早年港埠的純樸樣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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僅存的七座姓氏橋中,規模最大的姓周橋由於電影初戀紅豆冰在此拍攝、名氣最大,但長度最長、個人最愛的,卻是隔壁的姓陳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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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午後來到姓陳橋,為了躲避檳城炙熱的艷陽,我坐在木棧板尾端、架高在海上的媽祖廟前的遮蔭,看著對岸的威省,還有午後的陽光在海面上投射的波光。對比姓氏橋外幹道的車水馬龍,木棧道尾端的平台上很是寧靜,三三兩兩的遊客、前來釣魚的居民,早年純樸的水上人家生活栩栩如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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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後退潮後的潮水很低,高架的棧板下方還露出泥灘地,吸引鳥類覓食,低矮的水上人家對比著對岸北海的高樓大廈,有種時空交錯的錯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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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03 朝日

在檳城的第二個早晨,再度來到姓氏橋,看日出。有別於登上升旗山需要搭乘公車再轉纜車上山,姓氏橋就在老城外圍,從城內老屋改建的青年旅館走去,大約十分鐘多一點的時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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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的雲層頗厚,但日出前的光影依舊在雲層上留下了美麗的漸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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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姓陳橋的後段的棧道在清晨並不開放,因此只能站在棧道的中段,隔著鏤空的柵門,遠遠的看著木棧道的延伸至姓陳橋盡頭的小廟,沈睡在夜色中的黑影逐漸在晨曦中淡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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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清早,海面上的漁船早已開始嶄新一天的作業,早起的鳥兒低空飛過泥灘地、橋上的旌旗迎風奮力拍打著木竿,彷彿一切都在為日出的那剎那做準備。七點二十左右,豔紅的火球從北海的高樓間竄出,發散的金光瞬時間點燃天地。如果說前一早升旗山頂的日出,看見的是天地間垂直的壯闊,姓陳橋的日出,則是水平線上令人陶醉的風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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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04 晨光

喬治市四日,流連在我心中的喬治市極美,在於那些柔和晨光輕撫的街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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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完了姓氏橋的日出,信步走回老城尋找道地的檳城小吃,穿過了一條又一條不知名的街道。七點多的喬治市還很是寧靜,除了偶爾駛過的機車,多的就是烏鴉的晨啼,以及街角餐室早起的居民閒話家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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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投射在街邊老舊的店屋上,斑駁的雕飾彷彿更加立體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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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老屋看似人去樓空了,甚至牆頭上也冒出青草了。那走過百年歲月而不朽的容顏,在光影之下彷彿老當益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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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05 喧囂

所謂早起的鳥兒有蟲吃。那晨光熹微的街景,只存在於日出之後的一個時辰。大約九點半過後,那些方才寧靜的巷道就會搖身一變成為車水馬龍的鬧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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擁擠的車輛、熙來攘往的民眾、小販叫賣的喧囂,毫無違和融入了以老屋為背景的喬治市老城。不禁想起新加坡保存良好的牛車水街道,雖然也如此熱鬧,但卻好像少了一個味兒。大概是老屋轉型而成的酒吧、工作室、旅館以及販賣紀念品的商家,儘管是一種賦予老屋新生、讓世人看見華麗變身的手法,卻好像也抽走了老城之所以為老城的精神。在馬六甲、在檳城、那些世代居住於此的居民,依舊在老城內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,那清晨的雞鳴、上午的鬧市喧囂、午後的片刻寧靜、晚市的燈火通明,彷彿就是老城的心跳與脈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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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在巷弄裡疾駛的摩托車太過措不及防,最棒的享受就是躲進街角的餐室,喝一杯冰拉茶,吃盤無時無刻皆宜的檳城名產炒粿條,在旋轉鐵風扇吹拂的室內躲避喬治市的酷暑,隔著遮陽的拉簾,靜看著老城的生命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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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06 時光

吃飽喝足之後,再度轉進市集旁那些小巷弄,又是另一幅風景,在高高低低的五腳基通道下,斑駁的老牆、生鏽的鐵製信箱和鏤空的鐵花窗,依舊可以聽見老時光的呼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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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為英國殖民東南亞的第一個據點,開發最早的檳城在海峽殖民地於1826年成立之時,即成為三城之中的首府。但由於馬六甲海峽在檳城段十分寬廣,掌控檳城對控制貿易路線的效益相對有限,隨著新加坡逐漸繁榮,1832年殖民地的首府便遷往海峽南端的新加坡。然而,由於檳城依舊是由西往東航行進入東南亞時,船隻所能停靠的的第一個重要港口,在十九世紀至二十世紀初期,檳城的港埠迎來最繁忙的黃金年代,比起不被英國人重視的馬六甲那樸素的街場,檳城的老城範圍頗大,沿街各式各樣的店屋足以見當年檳榔嶼之繁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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猶記在馬六甲入住的青旅老闆與我聊起海峽三城,當我問起嚮往已久的檳城時說道,檳城很像新加坡,檳城與新加坡的老城太大,言下之意倒不如馬六甲那斑駁小巧街場的溫潤純樸。但真正走在檳城街頭,我卻感到檳城和新加坡終究是有所不同的。又或者是三座城市都各有各的靈魂,任何的比較似乎都過於主觀了些。雖說檳城臨海的市政廳與大草場、矗立的鐘樓與沿著大街四平八穩的歐風建築,還真的有點新加坡河畔行政區的影子,但新加坡重新整修後賦予新身份、少了點生命力的老街,或是那花木扶疏、整齊秩序的老街道,卻和檳城有著大大的不同。走過喬治市老城,目光所及,破敗的店屋就這麼破敗了,久未使用的鐵門累積了一層厚厚鐵鏽,鄰家的阿伯坐在騎樓的涼椅與鄰居閒話家常,偶爾有一輛三輪車咿咿呀呀的駛過,街角的清真寺廣場還傳來孩童追逐的笑語,媽祖廟前信眾虔誠祝禱、薰香裊裊。在這裡,老時光依舊在,在訴說著那光陰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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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07 聖所

與海峽殖民地其他兩城的移民社會一樣,檳城的老街上,也處處可見各個宗教殿堂,顯見民族的混雜以及信仰在海峽三城扮演的重要角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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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年海峽殖民地政府對檳城的管理相對寬鬆、允許來自各地、信仰不同宗教、社會不同的移民混居,喬治市的老城不像新加坡有明顯依族群分居的管理模式,也不像馬六甲的街場中心以華人社群為主的發展主軸,而是真正充分展現了殖民地多元的社群文化。正因為是這樣,又或許是地緣更靠近印度文化圈的因素,檳城的街頭比起馬六甲和新加坡、更撮合著一股淡淡的印度風情。在老城東北角的小印度區,雖然比不上新加坡小印度區的規模,與實龍崗路沿途的熱鬧,短短的街道上,印度寺廟繚繞的誦經聲與點燃蠟燭的香油、廣場成群的鴿子、小販販售的鮮花,走過一條又一條街,彷彿就像看見一個又一個好似連續又卻迥異的世界。神奇的是,離著印度寺廟不遠的路底,就是潮州會館以及韓江家廟。閩南傳統建築的穩重對比上印度教寺廟華麗的神像雕塑,倒有種意想不到的和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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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08 壁畫

檳城在2012年開始興起了一陣壁畫風潮。這些在散發著老時光氛圍的古城內、以古早時候充滿童趣的生活為主題的壁畫,知名的如姐弟共騎、盪鞦韆等作品,搭上了申遺成功之後的旅遊熱潮。許多年之後,當年第一批壁畫都已經有點褪色,在街角則有許多新創作的鐵鑄的裝置藝術,用簡單的線條勾勒處老城過往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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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檳城其他景點一樣,探訪壁畫的最佳時刻,便是在日出之後那短暫的晨光時分。唯有此時,壁畫前沒有大批的人潮,而可以全心享受壁畫描繪的童年記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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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在申遺成功以及壁畫風潮的捲席之下迎來的旅遊風潮,讓檳城也陷入了保存襲產與發展觀光的難題。創作姐弟共騎壁畫的立陶宛藝術家曾經表示,壁畫所在的亞美尼亞街道,曾經是條販售古董、居民生活的寧靜街道,但如今卻充斥著迎合遊客、卻脫離當地歷史脈絡的紀念品商店,猶如蜻蜓點水般的遊客,甚至連壁畫旁都一度有了違法擴建咖啡館的爭議。藝術家擔心喬治市因此失去世界遺產的頭銜,而考慮毀掉壁畫。這次來到檳城,追尋那喬治市老城的老時光是旅行的主要目標,沒有刻意尋找那些出名的壁畫,不過在小巷間流連之際,倒也發現了不少壁畫作品。有趣的是,某個早晨在褪色的水泥牆上,發現了一幅與其說是壁畫,倒不如說是噴漆藝術的作品「I hate streetart photos(我討厭街頭壁畫的照片!)」,大概道盡了期望保存文化襲產人們的心聲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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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09 晚霞

在離開檳城的前一天,來到了喬治市西北的峇都丁宜(Batu Ferrenghi)海灘,一處離市區10公里遠的度假勝地。在看似蕭條無人的大街上下了公車,穿過傍晚才會開始營業的美食街,來到了樹林和高級渡假飯店後方那綿延的白色沙灘。當天正值聖誕節,雖然在信仰伊斯蘭教的國度,聖誕節依然是公共假期,海灘上聚集了許多全家出遊的人們,雖然午後豔陽高照,但四周笑語晏晏,看看海,心情倒也輕鬆不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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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著波光粼粼的海灣,遠方綿延的山丘便是檳島西北角的檳城國家公園。原本在行程裡也想安排到國家公園走走,但無奈前一天在升旗山看日出時在溼滑的階梯上摔痛了腰,喬治市的老時光又如此吸引人,最後只來到一半路程的峇都丁宜。午後的太陽很炎熱,於是就躲在星巴克裡喝著芒果冰沙,度過了一個下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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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10 餐室

檳城之於馬來西亞就相當於台南之於台灣,兩者都是美食天堂。街角那一間間餐室、汕頭街上那夜晚熱鬧的美食街,多得是令人眼花撩亂的美食小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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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說網路上關於檳城美食的指南如數家珍,但這次旅程沒有什麼時間計畫,只有登機前稍微看了一下檳城盛行的小吃種類,到了檳城就隨意而行,走著走著餓了,只要看得順眼,便走進街角任意的餐室吃小吃。雖說一個人獨自旅行,無法和鄰桌大部分的顧客一樣,點一桌滿滿的各式小吃一行人一起享用,但好在檳城美食物美價廉、份量適中,且大多以餐室的模式營運:街角的三角窗大概會有五六間販售不同美食的攤販進駐、再加上一攤專門販售飲料的檔口,就算一個人,也可以向餐室裡不同的攤販點不同的菜色一起嘗試,四日下來倒也吃了不少小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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炒粿條、蠔煎、豬腸粉、煎蕊、蝦麵、沙爹、咖椰吐司、亞參叻沙、白咖啡、拉茶。這些檳城街頭常見的小吃,儘管在新加坡也常見,但檳城美食受到更強烈的印度文化圈和北方中南半島的影響,和新加坡的料理方式不太相同。以叻沙來說,新加坡和南馬常見的口味主要以咖哩湯頭為主,但在檳城,卻是以碎魚肉、亞參膏、亞參果、蝦膏、香茅與紅蔥頭為基底,再加上薄荷葉和萵苣等蔬果點綴而成,倒有點泰式料理的影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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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說沒有仔細研究推薦小吃,但美食之都的獨到之處就在於,全憑感覺走進的餐室,販售的小吃也都如此豐富味蕾。若要說最懷念的小攤,大概是光大附近巷子內的餐室裡,那一碗鮮紅湯底、可以自行選擇加料的蝦麵。小小的一碗,略帶辣勁、用蝦殼蝦頭精華熬出來生猛的鮮甜,再加上事先炒過再放入湯底、比一般蝦米略大的蝦干。滿滿一碗,完整體現了檳城美食之味的精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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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寫著寫著,好像又回到那在嘈雜的餐室裡、人們熙來攘往、店家吆喝著、來回奔走上菜,我在不同的檔口之間猶疑不決,因為時間太短,但想吃的美食卻太多。還有某一天的午後豔陽下,為了躲避酷暑,鑽近市政廳附近的小販中心點的一碗煎蕊。刨冰加上班蘭葉染色的粉條和紅豆,再淋上椰漿和椰糖,暑氣全消。煎蕊不愧是愛好甜份的國度盛行的甜點,沁涼的每一口都有著無比的糖分,但卻有很多層次:令人忍不住咬幾口含在嘴裡、讓那股清涼從舌尖擴散至全身的碎冰、軟綿的紅豆、有嚼勁的班蘭葉粉條,香氣撲鼻的椰漿,再加上濃厚的椰糖,就有如海峽殖民地兩百多載年歲遺留下來的老城,色彩繽紛、充滿故事、令人流連忘返。

 

 

(系列完)

 

 


> 拜訪時間:2019/12/23-2019/12/26

> 由新加坡前往檳城

檳城位於北馬,由新加坡前往的最佳方式是搭乘飛機。疫情前勝安航空、亞洲航空、捷星航空和酷航每日均有頻繁班機前往檳城,飛行時間大約一小時半。檳城機場位於檳島南端,大約離喬治市20公里,可以搭乘Rapid Penang 401E路線公車前往市區,但由於檳城交通較為壅塞,Grab還是最方便舒適的夥伴,由機場前往市區約在RM20-30左右(因尖峰/離峰不同,2019年末)。除此之外,新加坡至檳城也有每日運行的長途巴士,唯搭乘時間上看十小時,較不建議搭乘。檳城的火車站位於檳島對岸的北海(Butterworth),搭乘渡輪就可抵達,每日有數班ETS列車前往吉隆坡,搭乘時間約四個鐘頭。

> 檳城交通

。喬治市:列為世界遺產的喬治市,在老城範圍內各個景點(壁畫、關仔角鐘樓、姓氏橋、汕頭街)都相距不遠,步行均可抵達。檳城也有導入類似台北的公共自行車系統,但老城區路幅狹小、車輛眾多,騎乘需注意來車。

。升旗山:從老城中心出發前往升旗山,需搭乘204路線公車至終點站(單趟約30-40分鐘),再轉搭纜車上山。纜車班次和座位有限,建議趁早上山。

。峇都丁宜(Batu Ferringhi)、檳城國家公園:位在檳島西北,可以利用101路線公車由喬治市前往。101路班次較多,至峇都丁宜單趟車資為RM2.7,車程約40分鐘至一小時,但行經新關仔角路段因沿途有許多購物中心,假日易塞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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